翌日,晨钟催落月,宿火乱稀星。
天还未亮,荷花村却鸡鸣狗燥。
许元白拎着水桶,前往和王六郎的接头地点。
柳树下。
许元白远远就看到王六郎藏于水面,静静守着那十两银子。
拿起银子。
在王六郎疑惑的目光中放生了鳜鱼。
随后朝王六郎点点头,就转身离开了接头地点。
“这鳜鱼小了很多,往日都有三斤,今天却只有两斤,看来新水鬼的出现,让王六郎抓鱼的难度提升了。”
许元白暗暗思忖。
一叶落可知秋临,小小的碧波河就那么长,却有三只水鬼,资源瓜分迟早出现问题。
短时间内还能有鳜鱼维系生活,但过两个月可就说不准了。
当然到那时候。
满子家绝对有余粮,维持两三年的小康生活。
“对了,其实更重要的是,那只新水鬼戾气更重吧?说不定会有荷花村的小孩和牲畜遭殃,我得提示一下他们。”
许元白倒不是圣母。
而是仙缘难求。
他必须广撒网。
去村周边小庙里寻访,是一张寻仙的网。
委托王六郎寻找修仙法门,是一张寻仙的网。
试图斩杀水鬼爆金币,同样是一张寻仙的网。
而行善举,做善人,积善名,也是撒出去一张网。万一善名远扬,招来高人垂青,收他为徒,赐下修行的法门……那不就赚大了?
因此。
许元白回到农家小院。
吃了早粥,便立刻带着小满子,挨家挨户做出警示。
“最近河边不太安全,千万别让孩子和牲畜下水,大人也要万分小心。”
荷花村30户人,许元白提醒了个遍。
……
“哎,你们得到了许相公的提示吗?”
“许相公清早就来提示我们了。”
“最近河里真有危险吗?”
“不知道,但不管怎么讲,水火无情,去河边多长一个心眼,总没毛病。”
“再说了,许相公每两天都能抓两条三斤鳜鱼拿去卖,说不定有什么预测吉凶的手段呢。”
小村庄里没什么娱乐活动,小道消息传得飞快。
女人们聚在一起女工的时候,叽叽喳喳议论着。
不过在妇人们当间,也有位薄嘴唇的妇女不屑一顾。
“我家汉子说,都是故弄玄虚罢了。”
“说不定是姓许的外来人,找到了一处抓鱼的好地方,怕被人发现。”
“王二婶怎么能说人坏话?怕不是要寒了许相公的心。”
“王二婶的话,貌似也有道理……”
王二婶更加来劲:“呵,天底下哪有好人哟?平白无故,就提醒我们注意安全?你们信吗?”
一群女人思索着王二嫂的话,颇有些认同。
就在女人们各怀心思时。
另一边。
王二婶的汉子王二,正一边放牛吃草,一边沿着河滩边撒网捕鱼。
目光上下巡狩时。
忽然一只约有三四斤重的鳜鱼闯入视野。它翻着白肚皮,在岸边半死不活仰泳,巨口一张一合,很是诱惑。
王二精神一振。
“鳜鱼?!”
“格老子的!每天只听到那许小子发财,终于也轮到了你二爷我!”
“恁大一只鳜鱼,起码能赚100文钱!”
100文钱的巨款,让王二心情激动,连忙往掌心吐了两口唾沫,搓匀,然后瞄准仰泳的鳜鱼,倏然撒出渔网。
可那鳜鱼似乎察觉到了渔网的到来,千钧一发之际,鱼尾猛摆,往前一冲,便逃离了渔网的打击范围。
“只差一点点!一百文钱就到手了啊!”
王二咬牙拍腿。
收网继续瞄准。
不过由于鳜鱼的逃窜,王二发现,他必须下水,才能够得到这一条肥美的鳜鱼。
一百文钱就在眼前。
自恃熟悉水位,游泳能力高超的王二,干净利落伸脚,往碧波河探去。
一脚。
两脚。
踩得非常踏实。
那鳜鱼似乎没有了力气,在不远处半死不活仰泳。
王二见状,往河中探的速度加快。
不一会儿,河水就来到了腰部,此时河水忽然变冷,但王二眼里只有鳜鱼和发财,压根没有放在心上。
“嘶——”
“怎么回事,踩到什么利器了?”
忽然间。
王二感觉到小腿一疼。
吃痛的王二,下意识抬脚后退,可就在此刻,一只冰冷如铁的鬼爪,死死拽住了他的脚踝。
“啊!啊!什么东西,淦你娘的,快滚开!快滚开!”
王二魂飞魄亡,情不自禁发出颤抖的尖叫,在水面打出半米高的白浪。
可在水鬼面前。
凡人十分脆弱。
哪怕王二用尽全力挣扎,也无法抵挡被拽进河中间的宿命……
远处。
同村村民看到这一幕,举着锄头狂奔过来救人。
可当撞入一片阴冷的河滩后,他们一个哆嗦,畏畏缩缩不敢向前。
方才鼓起的勇气,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不多时。
王二沉入河底,彻底没了动静。
岸边的农夫们五官惊怖,握紧锄头的手渗出汗水,喉咙不断吞咽口水。
“怪……怪物?”
“水怪,一定是水怪把王二拖走了!王二水性那么好,明显是被什么怪物拖进去的!”
“还有血!还有血!”
农夫们两股战战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终还是一个胆大的青年大声开口。
“快去请村长。”
“也去请许相公,许相公早上才提示我们,这才没多久,就出事了,许相公或许有办法!”
农夫们聚成团,跑向村长家和许相公家。
村长家。
“什么?王二被怪物拖进河里淹死了?”
“在哪里,快带我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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