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说话,楚阳娿也不打扰他,只静静抱着爹爹的腰,然后靠在他身上看他发呆。烛火跳跃,父女两人就在这似光明似黑暗中,默默地各想着自己的心事,直到一个睡着,一个醉去。
次日一早,楚域醒了,宿醉之后有些头痛,但他要起程,不得不早起。
一开门,看见萧氏红着眼睛站在门外。
一看到他出来,女人泫然欲泣地问:“夫君,云儿究竟做错了什么?求你告诉我好不好,云儿一定改。”
楚域根本没看她,只呵斥林生:“璎珞轩不准外人进入,我的话你当成耳旁风?”
林生暗暗叫苦,自家爷不让人进书房,可从没说过连璎珞轩也不让进呀。但主子发怒,他还能怎么样。只诚惶诚恐地跪下认错:“爷,小的再也不敢了,小的这就请太太回去。”
楚域冷哼一声,出去跟老爷子拜别了。
萧氏伤心不已,却不得不流着眼泪离开璎珞轩。
楚域跟父亲以及哥哥拜别之后,将还没睡醒的楚阳娿抱回了静水堂,交给琼嬷嬷和丁嬷嬷,然后亲了亲她的小脸,才起身离开。
萧氏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出门,好像又回到了那年,那时刚成婚的自己看着爱人离去的背影无计可施,如今又一次重演。
这背影,代表着她接下来的无尽等待和绵绵思念,可现在,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宁愿在他身边,还是让他远去只留思念。
萧氏终究还是没能知道那日丈夫为什么生气,身边的人帮不了她,知道内情的人不敢说,于是,这成了一桩悬案,随着男人的离开被压在了心底。
新冬第一场雪降下来,京城的梅花打起了花苞。
老太太在徐州耽搁了不少时间,终于带信回来,说不久便要回京。
楚家众姐妹的课程时间也有了改变,上午上学的时间被推迟,下午的学习也缩短了两刻钟。
这是惯例,女孩子们不必科考,自然不必那样辛苦。再说过不久,先生们也要告假回家,毕竟靠近年关时,总要与家人在一起准备新年。
楚阳娿没再接到父亲的来信,猜到爹爹在漠北可能居无定所。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,安慰自己一番之后,也不敢打听太多。
期间宁家派了人来,外祖父过寿时接她去宁家住了几日,等外祖父大寿过了才放她回来。
整个京城都进了果冻状态,本以为待冬假之后,这个冬日又可与往年一样炖着汤锅赏雪观梅,谁知宫里又出了事。
原来入冬之后,皇上的身子就越发不好,所有人都提心吊胆,肃王甚至搬进了宫,在皇帝病床前打起了地铺。而就在这个时候,却有人在内宫一角,发现了有人烧香做邪的痕迹。
这可非同小可,因为那没烧完的黄纸上,赫然写着当今皇上的生辰八字。
内务府闻风而动,禁卫军也加强了巡视。
在皇宫内院拜神弄鬼,还牵扯到了皇帝,这可不是小事。皇宫里虽然严禁有人搞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,但心里有鬼的人多了,相信这些的人也就多了。
然而,做这事的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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