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名军士与旁人都出了营帐,营帐内就只剩下高廉与呼延灼了,虽然依旧时处深夜,但两人都已全无心思睡觉,都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语,空气中也有一股莫名的压抑,如今濮州、博州两路兵马已经被打残了,为了确保地方治安,这两个州已经无法再继续派兵参战,整个剿匪联军瞬间就减员了接近三千人,总人数也已经不足一万人了。
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,最可怕的是明天此事一旦传开,势必影响士气!呼延灼一想到这一点,就只觉一阵头疼,终于长叹一声道,“真没想到,这伙梁山贼寇竟有如此的战斗力!卑职真是小瞧他们了!”
“梁山贼寇真是可恶,明天我就要一万大军踏破梁山,把所有贼寇全部杀光!”高廉咬牙切齿的说道!此刻再度冷静下来,他也把刚刚自己的惊惶无措给忘得一干二净了,
呼延灼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惊,知道高廉已经动了真怒,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失去理智,做出错误的判断,他急忙道,“大人不可!”
高廉气呼呼的问道,“有何不可?”
呼延灼道,“从濮州与博州州军的遇袭上看,这分明是一次有预谋的偷袭,目的就是趁我大军不备消灭我有生力量,而且无论是从偷袭的时间来看,两路大军都是赶了半天路,人困马乏正是最疲倦的时候,还是从偷袭的地点看,攻击地点都选在了两州交界处的平原地带,极为有利于骑兵的冲刺和弓箭的射击,都充分说明梁山贼寇不是一伙简单的贼寇!”
“更何况……,”呼延灼满脸忧虑的说道,“卑职还怀疑一点……!”
高廉一愣,“你怀疑什么?”
呼延灼道,“卑职怀疑咱们联军之中有梁山贼寇的眼线!”
高廉惊道,“这怎么可能?”
呼延灼道,“他们的这两次偷袭准备的如此充分,说明了两点,一,他们知道了朝廷的此次剿匪之事,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。二,他们也知道咱们会在哪一天集结,同时很清楚濮州与博州人马什么时候出发,所以才能在半路拦截发动偷袭!”
“而咱们为了不打草惊蛇,以防让梁山贼寇得知消息弃山而逃,有关剿匪的任何安排的都做得极为保密,给各州传去的命令也是着重强调了保密事宜,但却依旧被梁山贼寇知道了。”
“当然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咱们这么大阵势,梁山贼寇若有心的话知道了也不奇怪。但怪就怪在两州人马的遇袭上!”
“就算梁山贼寇在博州与濮州有眼线,当两路人马出发时,假设他们的眼线骑最快的马赶回去报信,这一来一返,他们也不可能有时间那么正好的去设伏偷袭!”
呼延灼无比肯定的说道,“所以,一定有人给他们一直通风报信,这个人甚至知道博州与濮州何时会出发!”
高廉一听却笑了起来,“呵呵,我还道呼延将军担心的何事,咱们现在即便大大方方的派人去通知梁山贼寇,说我朝廷大军要来征剿你们了又何妨?就算博州、濮州的州军来不了了,咱们依旧还有一万大军,咱们直接攻上梁山,他们再有眼线又如何能挡得住咱们?到时候再捉住几个贼首,一审讯不就知道究竟是谁给他们当的眼线吗?”
呼延灼一听差点从坐上掉下来,暗道高廉把打仗想的也太简单了,两军交战不是小事,万事都需做到万全之策才可确保万无一失,咱们已经因为军中的奸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了,怎么高廉还是这么不在乎?
但呼延灼却不能反驳高廉,只能耐下性子继续劝道,“大人……奸细一事暂且不说,属下还有两点担忧。”
高廉正沉浸在明日带领大军杀上梁山,剿灭贼寇,抢得百万贯钱财的兴奋中,一看呼延灼还是这么磨叨,不耐烦的问道,“还有什么?一次都说出来!”
呼延灼道,“卑职怎么也想不明白,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,咱们大宋向来缺马,骑兵严重不足,此次一万大军除了卑职带来的五百骑兵外便全是步兵。而对方能大破濮、博两州步军,说明他们十分善于利用骑兵,这是咱们的一大威胁!除此之外还有神臂弓,如果对方真有神臂弓,且不论他们是如何有的,关键问题是他们有多少?如果他们也拥有上百把的话,对咱们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!大人或许不知,神臂弓在我军战史上屡建奇功,除了能有效杀伤对方士兵,更能直接威胁对方主帅!”
高廉却更是不在乎的笑道,“哦,原来是这事,这战马本官倒知道是怎么回事,曾头市的曾弄是外国侨民,据说他靠着外国侨民的身份从辽金等地走私过来千匹战马,当初曾头市被梁山攻破,曾弄全家被杀,这些战马想必就落在了他们手中。不过就算他们有骑兵也无妨,梁山上尽是山路,他们就算有骑兵也无法使用。”
呼延灼赶忙提醒道,“万一他们把骑兵安排在山下……,”
高廉笑道,“那不正合我意?他们有一千骑兵,咱们有一万步兵,一万步兵还打不过一千骑兵吗?我看就是这群贼寇明知骑兵无法使用,所以才冒险偷袭了濮、博两州,能用一次是一次而已。到时候咱们缴获了这一千匹战马,本官少不了要分给呼延将军几百匹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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