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五日,依旧是歙州张府之中,
张广审与孟云林,吕师囊正在商量事情,
门突然被推开了,
张广审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不由又是一怒,抬头喝道,“我不是说了不准随便进来的吗!”
却见进来的人居然就是守在门口的袁管家,而他的脸上竟全都是惊慌和恐惧,只听他颤声道,“大官人,东京……东京来信了!”
众人闻言皆是一惊,张广审几步走到袁管家近前伸手道,“信在哪里,快给我!”
袁管家却是愣愣的看着张广审道,“没有信,只有一句话,哦不,是一个字!”
张广审一愣,“什么……字?快说!”
袁管家一下子跪在地上,哭丧着脸道,“跑!”
跑?
张广审转过头看向孟云林和吕师囊,
在彼此的眼中,众人面上的表情先是疑惑,接着就是若有所思之状,但马上,就变成了极度的恐慌震惊之色!
袁管家正低头忐忑的跪在地上,突然只觉身边人影一晃,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自身边走过,袁管家回头一看,只见竟是孟云林的背影,
袁管家刚回过头来,又有一人正往外走,定睛一看,不是别人,正是那吕师囊!
只见吕师囊的表情阴沉的好吓人!他似乎察觉到了袁管家的目光,吕师囊停下脚步,冷冰冰的看了袁管家一眼,
袁管家脸色一紧,赶紧又低下头去。
待吕师囊也出了屋,
袁管家才敢抬头看向张广审,
只见张广审颓然的走到一把椅子前,如同断了线的人偶般一屁股坐了上去,脸色苍白的发着呆,
袁管家赶紧站起身来,躬身来到张广审的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,“老爷……您没事吧?”
张广审猛地反应过来,伸手一把抓住袁管家的衣领,瞪着眼睛用生涩的声音低声说道,
“快……快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……一定要办的隐秘,绝不能让府内外任何人知道!我和五夫人还有小少爷就要……对!还有你!咱们一起连夜赶去海边,出海!”
袁管家愣愣的看着张广审,用力的点了点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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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深,歙州城的南城门,守门的军士正在门口的大火盆前烤着火,
只听一名军士紧张的喝道,“谁!停下!”
众军士一惊,朝着城中的大道上一看,只见自黑暗中慢慢驶来了一辆马车,
众军士立刻拿起兵器上前围住马车,
一名军官喝道,“车上什么人?快下来!”
马车上的车夫戴着斗笠,低着头一言不发,马车的车帘接着便掀开了,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个人,朝着军官拱手道,“呦,原来是何军爷。”
军官定睛一看,原来还认得,乃是张府的袁管家,平日里倒也喝过几次酒,接着笑道,“原来是袁兄,你这是……?”
袁管家笑道,“嗨!张大官人有点急事要我出去办,没办法呀!”
军官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道,“这个……袁兄呀,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,是这……不能开城门呀。”
袁管家上前一步来到近前,悄悄把手往前一递,
军官会意的接过一看,顿时微微一惊,居然是一小块金子!
袁管家又道,“自家兄弟,行个方便吧,这事要办不好,小弟我就不好交待了。”
军官掂了掂手上的分量,咬咬牙,点点头道,“好吧!对了,这车上是……?”
袁管家低声道,“这个……怎么说呢,东家那点事……嗨!兄弟你懂得!”
“哦哦,”军官挤眉弄眼的朝着袁管家一笑,“好好。”
说罢,军官看了看几名军士,沉声道,“开门!”
众军士这样的事也见过不少了,立刻见怪不怪的去把城门打开了一条可以容纳马车通过的路,
袁管家朝着军官一抱拳,这就又转身上了马车,
车夫轻轻一扬马鞭,马车再度动了起来,穿过城门后明显加快了速度,很快就消失在了城外的黑暗之中。
城门,再度被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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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那辆马车内,张广审握着坐在自己身边还惊魂未定的五夫人的手,冲着袁管家说道,
“老袁,我要多谢你了,没想到最后时刻还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。”
老袁恭敬的一笑道,“大官人别这样说,老袁能有今日,也是大官人的栽培。”
张广审满意的点点头,“你放心,待出了海去了辽地,寻到我那在辽地作官的表兄,我便与你一起共享这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!”
说罢,张广审拍了拍自己正倚着的身后那个黑漆木的大箱子,
老袁赶忙道,“多谢大官人!”
张广审笑笑,又看了看娇滴滴的五夫人,还有在她怀抱中的那个呼呼大睡的自己唯一的四岁小儿,心中不禁又安稳了一些。
幸亏自己早已安排好了退路,在海边,也早已备下了一条商船!
而东京里那位大人传来的这个消息应该是最快的消息,再综合考虑一番朝廷下旨再到达歙州所用的时间,留给自己的时间差不多还有四天左右!
嗯!四天足够自己跑出老远了!
虽然事情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,但也万幸总算是逃出生天了,即便大部分的家财都没法带走,不过靠着身后黑漆木大箱子里的东西,自己依旧可以在辽地做个富足的大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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