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首排的王志忠,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尉迟江晚。
他非常好奇。
这个时候,尉迟江晚不说话,不像他的风格啊。
他看清尉迟江晚的模样后,心里就明白了,这混账昨晚不知道干了什么,一宿没有睡觉。
“罗守珍的事情,朕十分痛心,他本应该是我大宋最大的功臣,可居功自傲,刚愎自用,落得这样一个下场,梁国公……”
韩胄赶忙出列:“臣在。”
“罗守珍之事,诸多武将当以为戒,你是武将之首,更要以身作则。”
“臣明白,谢陛下提点。”韩胄赶忙说道。
皇帝的话,很明白,以后的将领,不仅仅要有能力,心态也很重要,那种居高自傲,狂妄自大的人,早早就要踢出去。
铁喜的意思这么明显,文官各个心中拍手叫好,武将们则都露出忐忑的表情。
铁喜见没人说话,就将话题引导了下一个问题上,就是孔府的命案。
当然,铁喜提起这件事得时候,王志忠得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。
孔府递交过来得奏章,孔府新一代的衍圣公就是王志忠孙女的孩子。
“圣人之后,也不都是继承了圣人风骨,朕原本以为,圣人之后都是饱读诗书,品德高洁之辈,没想到……”
铁喜冷笑两声,下面的文官们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。
铁喜明明是在说孔府,但他们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他们。
罗守珍的事情,是打压了武将,孔府的事情就是警告文官了。
天下乌鸦一般黑,只是朕没发现你们的问题而已……
铁喜在皇位上这么久,也愈发明白,所有官员嘴上都是仁义道德,实际上一肚子鸡鸣狗盗。
除了付子婴外,有一个算一个,哪有好东西。
所以,铁喜才想要重用太监,即便知道,这样会让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差,他也没其他选择。
皇帝虽然决定着很多人的命运,但每日困在这皇宫之中,和笼中鸟也没什么区别。
太监们就是他的耳朵和眼睛。
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度远远超过官员们……
皇帝说了这么难听的话。
文官们当然不能装作没听到,若是没有人敢说什么,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了皇帝对他们这些文官的定义了吗。
武将们不敢发声反驳,可文官们却能。
“陛下,您这话臣不敢苟同,谋害衍圣公之人卑鄙无耻,从这点也能看出他对圣人之言毫无敬畏,若他真将圣人之言有所敬畏,也不会做出这等人。”
“陛下,臣也不敢苟同,不能因个例,而误解整个士林啊。”
一个个官员出列反驳。
王志忠有些站不住了,皇帝生气,说了点重话,听听不就行了,非要对着干,干下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,最重要的是,万一将皇帝惹急眼了,自己那曾孙还能继承孔府吗?
可他身为宰相,又跟孔府有密切联系,在这个时候,绝不能发表自己的看法。
王志忠有些无奈。
他只能心中祈祷,皇帝陛下不会因为此事生气,值得庆幸的是,尉迟江晚今日十分疲惫,不然肯定要抓着这次机会做文章。
王志忠刚刚想到这里,就听到一旁的尉迟江晚出列道:
“陛下,您明明在说孔府的罪人,可有些人就像是被踩到老鼠尾巴一样,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驳,臣觉得,他们定是因为心虚,应当彻查他们名下财产,看看有没有问题才对。”
王志忠转过头看向尉迟江晚,只见尉迟江晚声音浑厚,眼神也十分清明,哪有一点疲惫的样子。
他愣了愣,短短的时间内,怎么恢复过来的。
下一秒,就是恼怒,尉迟江晚的话,就是摆明要把事情搞大。
皇帝陛下要是真的按照尉迟江晚所说,彻查这几个人,倘若这几个人身上真的有事,那鸡鸣狗盗,卑鄙无耻的名声可就文官身上坐实了。
尉迟江晚之前确实在一直打瞌睡,朝堂上说的话,他虽然听到了,但也没什么想说的。
直到他看到到几个官员出列,想要凭借着人多,给皇帝施压的时候,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站出来了。
谁都听得出,皇帝虽然在骂孔府,实际上说的却是他们。
开口反驳的官员听到尉迟江晚的话后,每个都气的三尸神暴跳。
尉迟江晚戳到他们软肋了,越是自己不干净,越是怕被人说他不干净。
开口说话的几人虽然都是虚职,但怎么也是能参加朝会的官员,哪怕他自己没有主动去做一些事,也有不少人主动将便宜送给他们,这些人自己心里也都清楚,所以说,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……
尉迟江晚离开东京的这大半年中,朝会还是第一次这般热闹。
这些官员甚至都忍不住撸起袖子,想要在这里给尉迟江晚两拳。
争吵再次开始,一片热闹。
铁喜的目的,在尉迟江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,就已经达成了。
当下,铁喜便看了一眼张爱。
张爱授意,出声让所有人保持安静,等到大臣们停止了争吵后,铁喜才缓缓开口说道:“尉迟大人说的不错,不过后面那句话就有些武断了,朕只是对圣人之家出了这种混账感到痛心疾首,所说所讲,都是针对他一人罢了。众位无需争吵。”
皇帝的话一说完,所有官员都松了一口气。
他们就等铁喜这句话呢,否则总不能真在朝堂上打一架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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