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中,铁喜还在看着皇亲贵胄们的奏表。
所有人无不纷纷上表痛斥荆王赵元俨的罪行,支持朝廷决策。
“殿下,是不是看累了,要不,休息一会儿。”一旁侍奉的张爱看着铁喜摇头叹气的样子,轻声说道。
铁喜笑着摆了摆手:“无事,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,尉迟江晚回来了吗?”
“应该刚刚启程…………”
铁喜点了点头,而后站起身,朝外走去。
他走到东宫的门外,眺望着这座大宋朝的权力中心。
废除荆王这件事,让铁喜心中知道,他的地位在此刻再也无法动摇。
偌大的王朝,以后需要他来带领…………
尉迟江晚将荆王一系所有私产全部查封完毕,数量庞大的黄金白银,全部打包回京,田地也移交给了本地的官府,用市面价格卖给农民。
赵元俨的尸体还是被收敛一番,葬进了祖陵中,也算是给荆王最后的一点体面。
铁喜倒是没有斩草除根的想法,主要是没必要,荆王一系翻不出浪花来,他何必给自己添个恶名呢。
尉迟江晚到京之后,东西还未卸下来,便得到铁喜召见的命令,匆匆忙忙的入了宫。
东宫中。
铁喜脸色严肃,尉迟江晚忐忑不安,不知道铁喜叫自己过来,所为何事。
尉迟江晚汇报完结果后,铁喜等待了许久才开口说道:“听说荆王的尸体上有伤。”
尉迟江晚一听,心头一紧,看来在那屋子之中自己说的话,做的事情,还是传到了铁喜的耳中了。
虽然知道铁喜知道了这件事情,可尉迟江晚也不敢认罪,他知道铁喜这也是敲打他呢。
“殿下,赵元俨不服,挣扎之间,偶有误伤,实属正常。”
果不其然,在听到尉迟江晚的话后,铁喜脸色稍有好转,他看了一眼张爱而后缓缓说道:“你是大宋朝的要员,还需谨慎言行,莫要太过放肆,以免惹祸上身。”
铁喜确实知道了在那小屋中所发生的事情,禁军中有人受命专门盯着呢。
“是,殿下,臣一定谨言慎行,不忘圣训。”
“自去年十月起,你便为朝廷奔波,一直到今日,辛苦了。”棍子之后,就是甜枣,这套东西,铁喜已经非常熟练。
“为殿下,为朝廷,乃是臣子的职责,不敢言其辛苦。”听到铁喜的这句话后,尉迟江晚脸上又挂起了招牌般的笑容。
自己跟付子婴可不一样,他是佞臣,他只需要顺着铁喜,而不是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铁喜当然也能看出,谁远谁近。
…………
在百姓的议论,天下的声讨中,这一年终是过去了。
朝廷废除荆王的事情,也被新年的喜气掩盖下去。
整个大宋,喜气洋洋,欢度新年,而在内宫中,铁喜也照惯例赐宴百官。
实际上这次荆王之风波,最大的受害者是姜超和朱启明等一行人。
整个朝堂,包括铁喜仿佛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荆王的身上,他们这一支出海的队伍,却被忽视了。
当然,这也给了二人充分的准备时间。
嘉佑九年春天,数千人在码头登船,扬帆起航。
看着渐行渐远的海岸线,站在船头的姜超眼中充满了不舍。
朱启明在护卫船上,也是一副表情。
实际上他也很是矛盾,一方面他对外面的世界,确实心驰神往,但还是挂念自己的在大宋的日子。
张浩站在朱启明的身后,和姜超与朱启明不同,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。
新年那天,铁喜在英武殿召见了朱启明,与姜超二人。
在御书房中,铁喜第一次确定了朱启明的位置。
兵事皆由朱启明负责,为副使,姜超为正使,有见机行事之权,统领整个船队所有人员。
但铁喜还是吩咐他们,一定要多多听取其他人的意见,切莫特立独行,布施大宋之天威,至于寻找土豆,玉米的事情,铁喜一句都没有提,这种事情,只需要姜超一人知道就行了。
姜超网罗的人中,大多数都是穷苦渔民出生,都是为了生活练就一把出海的好手,不用铁喜提醒,他也会听取别人的合理意见。
福建水师的官兵,经验比朱启明这个只在船上沉浮两年的菜鸟其实也高不了多少,之所以让朱启明领兵事,还是看重他的身份。
因为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,所以没有张扬,在二人离京之时,并未引起多少注意。
一周以后,船队经过高丽,一队人马来接待他们,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罗彪。
若是换作其他人,顶多是一个总兵带着转转,可朱启明的父亲毕竟是朱进忠。
罗守珍虽然与朱进忠现在已有不合之风声,但也不敢太过失礼,就让罗彪去接待朱启明等一行人。
张浩等人跟着朱启明的官兵,集体下了海船。
他们只停靠两天时间,朱启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平辽府体验体验高丽女子的风情,可上了岸后,却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。
他本来是想着,这片土地刚刚并入大宋不久,可能会非常乱,可等他们真正踏上岸后,却发现,这里非常的平静,除了耕作的农民外,就只剩下大宋的军士了。
一种很怪异的感觉。
这让朱启明没办法开口说自己心里那点事。
朱启明不说,罗彪当然更不会主动带他们去玩了。
本来两日的休息时间,朱启明一行人也没有呆满,只骑着马,转了几个时辰后,便重新回到了海船上,出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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