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醒来,已是回到了桓府。
摸了摸自己的后颈,柳佳思不由地腹诽道:“又把我打晕了?什么时候打晕了,怎么一点都不记得。”
绿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,“呦,总算醒了,这日不仅上了三竿,都快要西斜了。”
“我怎么回来的?”柳佳思坐起身,不禁轻咳了两声。
“当然是咱们的官人拎着你回来的。”绿浣走到床边,不由指责起来,“这幸好贵妃娘娘是你亲姐姐,若是换了别人,你还有命回来。”
柳佳思抬眼看向她,“芳华殿?头好疼啊,我真不该。”
柳佳思说到一半,便收口,只心想着,“真不该这么冷的天跳河来试探他,现在身上烧的很,定是发热了。”
“是不该,我让菊心将姜汤端过来,大半夜的,喝醉了酒在宫里晃悠。”绿浣咬牙切齿的说着,“若是连累将军,我定先将你剐了。”
“绿浣,什么剐不剐的,小思可是咱们府上的大娘子,自当荣辱与共。”桓景逸笑着走了进来,示意绿浣先行下去。
对着柳佳思露出慈父般关怀的微笑,伸出手刚想贴上她的额头,却被柳佳思一记狠狠地打下。
“收起你这笑,看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”
“我这不是关心你么。”桓景逸识趣地收起手,但脸上的微笑依旧保持着。
“你是关心自己的银子吧。”柳佳思一语道破,“桓将军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府内?不上朝?”
“你还孩子看来是真的发烧了,这几日都放假。”
柳佳思揉了揉眉心,“哦。”
“昨日,我陪你演的戏,很是不错,引起那堂主的注意了吧。”
柳佳思放下手,剐了他一眼,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能引起你的注意,那位莫堂主的模样应该俊美的很。”
“哈?”柳佳思抬眼满脸困惑的看向他,“将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。”
“传闻你好面容清秀的。”
“哪个传闻给你的?”柳佳思咬着牙,面露不悦之色,“一定是谢志宇这只老狐狸编排我!”
桓景逸掩着嘴轻咳两声后,笑了出来,心想着这丫头果然一点就着,话稍微套套就能出来。
“今日将军想不想去仙鹤来?我做东。”柳佳思眼里闪着几丝报复的意味,“府上的人都带过去。”
“你是自己做东,还是要士轩做东。”
“做了他这么大一笔生意,自然得给我打些折。”
“那我这就派人去包了这仙鹤来,赶巧回来以后,还没好好犒赏那些士兵了。”
柳佳思点了点头,“那届时定要好酒好菜都拿出来,大家不醉不归!那劳烦这就去安排,我先起身洗漱一番。”
“你还是莫要去了。”桓景逸摇了摇头,“昨日才落得水,今日又生着病,还是乖乖在府内休养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落水的?”柳佳思很是警觉地看向他,“你跟踪我?”
“怎么算跟踪呢,不过是担心大娘子迷路罢了。”
“知道我落水,那为何不第一时间来救我?”
“这不还有莫堂主在?哪里还轮得到我救。”桓景逸眯着眼看向她,心道:“你自己在外围下了药,叫旁人一时间进不来,我不过是听到落水声来揣测的。”
“那桓大梁军要去重谢莫堂主。如若不是他出手相救,你的钱袋子早就魂归西天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。。。。。”桓景逸突然大笑起来,“是该好好谢谢莫堂主。”
“我见他,是有求于他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?”柳佳思看着他那双无比认真的眼,“你还知道什么?”
“所医非人,医法更非人。”桓景逸停顿了一会,语速进一步放慢,“你并非简单的兽医,好毒善蛊,师承隐于世的太一教一脉。”
柳佳思轻轻拍起了手,“这谢大郎君写的话本,可真是越来越天方夜谭了。”
“这不是士轩同我说的。”
“哦?那不会是所谓的太一教同你说的?”
“如果我说,是莫堂主同我说的,你可信。”
柳佳思摇了摇头,“且不说那什么教,我初次听闻。那莫堂主才认识我几日,又怎么知我根底?”
“他说见过你的医术,同那一派的神似。”
柳佳思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,依旧表示自己头一次听说太一教。
“浮生如梦,太一虚空。”桓景逸站起身,“传闻,民生疾苦,兵荒马乱之时,便是太一教现世之日,以迷心指引人心,以无垢洗涤世间不净。”
“哈哈哈哈,传说而已,桓将军还信这些?”柳佳思突然笑了起来,一副事不关己一般。
“丫头,你中了迷心,对吗?”
“所以将军扰了这么大一圈子,就是亲自和我确认这个?”
“如果真是那毒,我虽未见过,但那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。”桓景逸的声音越来越低沉,像是想起当年的那桩事,“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的性情阴晴不定,古怪的很。”
“古怪的不像一个人,是么。将军想在同我说这些,难道是想就地处决我?”柳佳思嘴角勾起一丝笑,“趁现在,我还清醒着。”
“我不会,但此事,莫再要叫多的人知道。”
看着桓景逸双眸的坚毅,柳佳思心里竟有一丝暖流流过,难得有人知道这个毒,还不敬而远之的。
“将军就不怕?”
“多年戍守边疆,你觉得我会怕这?”桓景逸站起身,“不过,你久留临城终不是好事。我虽看不懂他的意思,但是有一事,我很赞同。”
“什么事情?莫不是要让我离开临城?”柳佳思看着桓景逸的背影,眼里笼上一层阴霾,心道:“芹哥哥,你为了把我支开,竟然找上了他,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。”
“的确,北境虽然条件苛刻了点,但是好在民风淳朴,我想你在那里应该能生活的很快乐。”
“那将军是准备什么时候去北境?”柳佳思轻声问着。
桓景逸手负在身后,沉吟片刻后说道:“本来我打算开春再回,但是眼下,过了元旦,我就像官家请命。”
“这么快?”柳佳思轻咳两声后,又躺进被窝,“知道了。可是为什么你要帮我?”
“为什么?因为你不能死,至少不能以哪种方式死。”
“你们想要的是什么?”
桓景逸沉默数息后,终是吐出了“军心”二字。
柳佳思双眼流出泪,心道:“我这枚棋子,果然派上这用途,还真是出息的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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