衍妖塔吸纳墨麒麟之血,红流汇聚于第二层,血团成球飞快膨胀,搭建骨骼脉络。
内脏血肉附着生长,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,威严凶恶的神兽初露狰狞,只待鳞甲鬃毛补全,一头活生生的幼年期墨麒麟便可降世。
然而,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就在墨麒麟即将诞生的前一秒,位于一层的金翅大鹏震动双翼。
金光撼动衍妖塔,摇摇晃晃之间,打散成形的墨麒麟,倒退衍化步骤,将好好的一头神兽逼回最初的血团形状。
“咦!”
“咦?”
“咦————”
陆北一脸懵逼睁开眼,小白脸上写满了错愕,他修行至今满打满算一年,论战绩,合体期来了都得躺着说话,什么场面没见过,但这种……
“没理由啊!”
金翅大鹏又无神智,楼上多个舍友更不会扰民,干嘛不乐意?
陆北想不通,衍妖塔是他炼制而出的法宝,人在塔在,塔亡人没事,他的地盘他做主,由不得金翅大鹏放肆。
心动念至,衍妖塔感应到陆北的意志,第一时间镇压了桀骜不驯的金翅大鹏。
青光宝塔神光流转,定格金翅大鹏动弹不得,同一时间,第二层血团膨胀,墨麒麟骨骼再现。
依旧失败于诞生的前一秒。
进度条走到99.99%,金翅大鹏突然造反,暴走挣脱衍妖塔的束缚,金光纵横穿插,再一次将成形的墨麒麟打散。
“嘿,我这倔脾气。”
“你等着,别跑,我就不信了!!”
陆北大怒,事到如今,墨麒麟是否成形已经不是修行方面的问题了,性质变了,这是原则上的问题。
今天,金翅大鹏和他必须有一个跪下认错!
————
天魔境。
黑日高悬,灰蒙蒙的光束笼罩一方世界。
好似金字塔一般的七层空间之中,底层血海翻滚焚煮,其上行尸走肉,奴隶一般的人形魔怪身缠锁链,一切不可名状的无谓似是漫无目的,可有可无,却又因规则而存在。
随着金字塔逐层递增,居于最高层的魔主掌控全境,行使对众生的生杀予夺。
他创造,所以,他夺走。
开始是他,结束也是他。
不过今天,这位域外天魔的状况不是很好,无力挣扎的剧痛令他深感恐惧,歇斯底里的怒吼传遍七层空间,浩荡无边的魔威一瞬将所有生命体全部抹杀。
————
雄楚,云海之巅。
金色大日悬空。
白衣僧盘坐峰顶,览云气缥缈变化于不可捉摸,他眉头紧皱,汗水如雨滴般不住落下。
在其金身背后,一轮金光忽明忽暗,两只黑雾魔手自左右钳合而来,积压金轮炸裂缝隙,崩碎只在旦夕之间。
“和尚,你对红尘多有留恋,心中有气,气中有魔,魔中有我……”
“你越是抗拒,我越是强大,你我已成一体!放下吧,在你放下的那一刻,你便放下了执念,你便成了佛!”
“贫僧的执念……不是红尘,而是施主,如何……放得下?”
白衣僧艰难开口,金轮崩碎的瞬间,黑色魔气疯狂涌入身躯,渲染他眼眸漆黑,金身蒙上一层洗不去的灰光,低颂经文的声音不禁带上了一丝悲凉。
就在他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,占据绝对上风的魔念如潮水般退去,期间域外天魔几次挣扎,最后偏居一隅,大好形势拱手相让,选择了自我沉寂。
白衣僧不明所以,念及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况,抬袖擦去额头汗水,面带困惑道:“施主,你屡屡相助究竟为了哪般?”
“……”
无人回答,白衣僧双手合十,重修佛法,重聚金身,免去魔患之祸,修为再上一层楼。
————
极西之地,掩月合欢宗。
湖泊水榭,风走白纱,一袭白色宫装的女子素手抚琴,指尖轻轻撩拨,自有一段婉转悠扬。
河岸边,青年发冠折扇,一脸衣冠禽兽的斯文,踏着湖面朝水榭长亭走去。
刑厉。
前段时间,刑师弟惨遭奸人暗算,在柴房之中昏迷,痛定思痛苦修魔功。
有道是苦心人天不负,在他夜以继日地勤修下,一雪前耻,修为大进,先后将东方和西门两位师姐斩于胯下。
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,必须在上面,后面也行。
这不,刑厉就翻身了。
两位师姐都是掩月合欢宗的翘楚,刑厉能在修为上压过二人,从药渣一路逆袭反过来将二人当作修行炉鼎,足见他的修行资质。
两位师姐是掩月合欢宗重点培养的人才,轻易不可有失,继续给刑厉祸害肯定是不可能的,于是乎,长老点重新分配了刑厉的修行资源。
以后,同辈们常去的飞仙阁没他什么事了,开始和师父辈共同探讨阴阳之道。
因为是魔修,刑厉计划中的第一个目标是自己名义上的师父,小娘皮冰山冷傲,对谁都拒之千里之外,实在太馋人了。
计划没有变化快,东方和西门的师尊独孤早就看刑厉不顺眼了,亲自下场给徒弟报仇,便有今日的水榭之约。
“见过独孤师伯。”
刑厉一身人模狗样,跃入水榭后将折扇往后颈一插,拱手礼貌有佳。
就是一双贼眼不怎么老实,在独孤师伯身上来回扫荡。
并非好色,而是看到了上好的修行炉鼎,喜不自胜,待拿下这位师伯,魔功必然大进。
斩杀陆北指日可待!
独孤师伯身如稚子,停下手中抚琴的动作,移步朝刑厉走去,每走一步,身形便长大一岁,来到刑厉身前时,乌发披肩垂下,妖娆身段妩媚成熟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诱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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