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昼辗转反侧不曾合眼,脑子里乱遭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,云谏走后只是隔几日跟皇帝汇报些消息,她只能跟皇上混才能得到些对方的行踪。
至于自己空有国师夫人名号的靶子,却不得任何实质的对待。
云谏好像在有意回避与她的联系。
都是王八蛋,亏得他还说他喜欢她,出去半个月连个信都不曾给自己写。
雪昼陷入了困局,没人搭理,没人说话,身边都是皇帝这种阴阳怪气的,有烦恼都不知要跟谁去说。
她强迫自己闭眼,薄薄的眼皮下,眼珠像是被海浪拍打的石头,随着水涌而滚动,思绪一遍一遍的洗刷,那珠子越发圆润滚动的更加快。
门外传来小声的嘻嘻索索的人走过的声音,那脚步声很轻,踩在砖石上发出啪啪的石子磨动的声音。
长直的睫毛猛地抖动,黑色的眼仁转到窗户上。只见屋外的动静随风停滞,树影在窗户上摇动,树叶刷刷作响,什么也没有。
脚步声好像是一场梦……
“公主!公主!”
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进来,寒雨站在床边贴着她的耳朵焦急的叫她。
雪昼缓缓的张开眼。
屋内大亮,看窗缝中照进来的阳光,时辰已经很晚了。
“什么时辰?”
“马上就午时了,公主未免太能睡了。”
雪昼唰的白了脸。
“你叫了我很久了?”
“是啊,怎么摇晃您都不醒。”
雪昼脸上没有多少血色,她一个轱辘下了床,膝盖一软,不受控制的趴在床沿上,头昏昏的,手脚也不怎么手控制。
她中招了。
“您这是做什么,病了,奴婢去找太医。”
雪昼紧抓住人:“不用,没事,睡蒙了而已。”她攥着寒雨的袖子。“怎么才回来?”
寒雨细心的将人扶回床上躺好,盖好被子,“昨天回来晚了宫门关了就没进来。”她拿着宫外带进来的食盒,里边装着持正府带回来的梅干果脯。塞一个到雪昼嘴。“也没发生什么事,薄卫带着羽林军守在持正府外,持正府现在和铁筒似的,不会有事。”
“还有其它消息吗?”雪昼盯上寒雨的眼,试图从其中得到更多消息。
寒雨目光躲闪,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食盒,“没有!”
寒雨这姑娘人不坏,虽然连换三个主子,但是花时对她评价颇高,对自己也是尽心尽力,没干过出格的事。雪昼只是微微觉得寒雨一向谨慎,不是能犯错过时间这种错误的人,但寒雨这么说……
她放弃了。“你出去吧,昨夜睡得不好,我再躺一会儿。对了,找见一禅师过来。我有事和他商量。”
“哦……好!”对方欲言又止,退出屋子。
雪昼看见人走远,扶着床沿磕磕绊绊的下床,屋子里仔细搜寻好几遍,发现没有什么丢失的。
她扶着柜子喘息。
“咚咚咚!”敲门声响起,等她应答。
“进来……”
雪昼顾不得宫中眼线众多,让见一进了卧房。
和尚心有杂念,屏风后的一步不敢走。
直到听见对方话音虚弱,才不顾男女之别,走了进来。
“雪姑娘……”他垂眼叫她。
没得到回应,一抬头,发现人脸色惨白,“这是怎么了?”
见一将人扶到最近的小塌上坐下,半弯着腰就着小几给雪昼号了脉。古井无波的脸上愤怒的神色一闪而过。
“被下了软骨的药和迷药。”
雪昼神色恹恹,她知道,可屋子里什么都没丢,甚至没有任何被翻过的痕迹。她不信这人给她下药就是为了让她多睡半天觉的。
脉搏在见一的指尖下跳动,温和有力。
脑子在那软骨药物的作用下转动的很慢。
见一的脸色越来越差,他先说一句失礼,然后拉着雪昼的手腕,掀开了雪昼的胳膊上的袖子,那里有一道红色的已经止住了的细长伤口。
“这我不知道!”雪昼看着红印记,只觉得毛骨悚然。
伤口被仔细处理过,周围还上了药,连多余的药粉都被仔细的擦拭干净。
她被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了血。
以现在头昏的程度,还没少放。
她与见一不同,见一从小药罐子泡大的能解百毒,她只是个普通人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威胁,对方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在她的胳膊上划了口子,若是这人为了杀人,她现在尸体都硬了。
见一唏嘘,昨天前半夜他毫无障碍的进了雪昼的院子,现在看来不是把守不严格,而是有人故意如此,为了在雪昼胳膊上划一刀……
他有些后悔昨夜离开的太早。看伤口,多半是他刚走,雪昼就中招了。
和尚慈悲的脸上露出怒色,金刚怒目。
见一沉默,从僧袍中取出药,认真给雪昼涂好,又解开腰间藏着的保命药,选了一颗给她吃下。
那药丸子长得乌漆墨黑,吃起来却带着甘甜的香味。
“别含着,快吞下。”
见一提醒,甜味过后,苦涩顺着甜的缝隙流出来。
原来是包了糖衣。
药丸下肚,轻松的感觉流淌到四肢百骸,骨头不再沉重,有了该有的年轻人的轻松感觉。
“这神药啊!”雪昼活动身体,方才的疲乏一扫而空。
见一露出笑容。
雪昼只以为见一医术高超,可她不知道,那是危机关头解百毒的保命药,治个迷药后遗症,别说是杀鸡用牛刀,简直是杀蚊子用牛刀。
她不知道,见一也不说。
闭口禅修行多年让他变得少言寡语,只是默默看着雪昼笑。
晦暗的复杂神色都被埋藏在眼底很深的地方。
一张大网悄无声息的朝雪昼扑了过来。
寒雨等在门外,许久见见一出来身后还跟着活蹦乱跳的公主,整个人都精神了。看见一目光中充满崇敬。
将人送走,寒雨更是殷勤的给她端茶倒水。
“寒雨,先别做了。”身体轻松了她也有了心情关心这带着面具的阴郁的丫鬟。
寒雨动作一僵,“怎?怎么了?”
“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的。”
寒雨垂下头。
“奴婢昨日,见到公主了。”她怕雪昼不懂,又低声解释:“顾清安。”
雪昼点头。“那今天是跟我告别的?”
寒雨头摇的飞快,嘴唇几乎被咬出血。“奴婢不走,公主她过的很好,人都胖了……奴婢还是要陪着你。”
雪昼不敢相信。
寒雨低头看脚尖:“您比较让人操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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