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春出嫁之后, 张芮又送了宝玉他们还有旁边宁国府的贾蓉兄弟两个离开了京城。
今年各家的省亲别墅都建的都差不多了,虽然与荣国府没有什么关系,但是都有谁家订了什么时间准贵人们归省,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。
宫里头有些个贵妃不太对付, 修建省亲别院的时候都别着劲儿压对方一头,张芮最近的乐趣就是听王氏过来说谁家又办了什么事儿,谁家和谁家的下人险些动了手……
张氏不爱听这些八卦,最近在修身养性斋戒,谢平遥和原雨薇两个小辈儿管着这府里的大事儿小事儿,除了日常请安都在忙, 所以便只张芮和王氏两个日日都在聊这些新鲜事儿。
探春倒是想在祖母身边, 可是她一来每日都有课程, 二来明知嫡母不待见自己, 所以便不好凑在跟前。荣国府这一辈儿如今只剩她一个姑娘,其他侄女们都还小,她就会刻意的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一些。
贾政的升迁调任已经发下去, 张芮得知还是处偏僻荒凉之地, 但是好歹从西南走到西边儿了, 也变成了知府,这样探春身份也比从前强了一些,婚事也能再好点儿。
王氏直接把话说出去,庶女庶子的婚事不要找她, 便只能原雨薇这个嫂子接手, 她从前也没这方面的经验, 好在探春年纪还不大,可以慢慢来,权当为以后自己的孩子相看积累经验了。
张芮也不催她,她这些年冷眼看着,原雨薇对待底下的弟妹比王氏还要尽心些,当然,这其中也包括宝玉,王氏对待宝玉疼是疼,大方也是大方,但是因为二房都是原雨薇在管着,宝玉的一应衣食住行她也都是不操心的。
入秋之后,南安太妃的寿辰给贾家送了请帖过来,也邀请了张芮,因为是整寿,所以办的很隆重,邀请了许多人家。
张芮拿着请帖琢磨了一下,她也很久不出门了,确实该出去走走,便与张氏王氏她们说:“回南安王府一声,到时候我会去的。”
张氏笑着点点头,又道:“往年您的生辰都没有大办,等过两年您的大寿,咱们也请各家来好好热闹热闹,您说怎么样?”
“哪里需要那般铺张。”张芮也不是推托,只是她真心觉得没有必要。
但长辈的寿辰不是小事,张氏和王氏都认为不能轻忽,既然她们说了婆婆不愿意,自然有说话管用的人,所以张氏就没有再劝。
到了南安太妃寿宴那日,张氏王氏一大早就收拾好来到西院儿等着婆婆,张芮正在梳头,挥挥手让她们先去一边坐着,然后才说:“姑娘们都收拾好了吗?”
张氏点头道:“也都在收拾呢,有平遥和雨薇看着,您放心吧。”
张芮听后,微微颔首,然后让步摇去看看探春准备好了吗?
步摇应了之后刚准备走出去,就听门口传来小丫鬟说的声音,听着是探春小姐来了,便转过头笑着对主子说:“看来探春小姐已经收拾妥当了。”
话音刚落下,打扮得宜的探春款步走进来,跟祖母大伯母嫡母请安,只不过与大伯母和嫡母请安的时候比起祖母来,总是少了几分近亲更多了些拘谨。
“祖母快好了,你先吃些点心。”
“是。”
交代完,张芮便不再说话,看着铜镜里都清晰可见的两鬓的白发,颇有感触的摸了摸,后头坐着喝茶的王氏见了,笑着道:“儿媳前段时间刚配了新的染发膏,不如拿来给您试试?”
张芮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王氏那一头乌黑的头发,她还以为这古代的女人真的就保养得当不易生白发,原来也是有方法的,只是建议她还是不采纳了,“白了就白了吧,我这岁数遮不遮的有什么关系?”
王氏还想要再劝,张氏率先说道:“母亲您本就年轻,别人家那些老夫人在您这个岁数早就满头华发了。”
这话正说到张芮的心坎上,有些得意道:“她们那些人哪里能跟我比,我都这么大岁数每天还活蹦乱跳的,那还不是因为我勤快。”
活蹦乱跳……是个什么形容词,其他人都有些哭笑不得,不过老太太开心,她们便也只能捧着应和着。
等到张芮收拾好了,她可不比张氏王氏坚持的住,让珍珠给自己装了一盒子点心上了马车,分给孩子们一大半,剩下的都吃尽了她自己的肚子,只是不敢喝太多水,怕到时候在南安王府内急。
贾敏也带着林黛玉林清瑞姐弟过来了,在南安太妃那里请过安,男孩子去了外院,林黛玉则是和贾家的姑娘们一起被领着去了花园里,各家的小姐们都在那里玩。
都是多年的旧相识,一代与一代人坐在一起,南安太妃这里倒尽是些老态龙钟的老夫人,张芮自诩是个活力四射的老太太,听着她们慢悠悠的说着各家的事,大多数都是炫耀之意,便有些不耐烦,不好扫主人的兴,所以只是脸上挂着笑,并不太说话。
有一家老夫人见了,笑着与她说:“您家的孙子都那么出息,可见您是个有福的。”
张芮笑了笑,回了句:“过奖了,比不得这许多人家。”
“听说您府上大房的二孙子如今升职了?”
张芮本来以为会称赞贾瑚年轻有为,没想到竟然问起了贾琏来,有些奇怪的挑挑眉,回道:“是啊,我那孙子一心为民、兢兢业业,所以才得以调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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