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年三月二十五, 贾瑚和谢平遥的长子出世, 孩子胎里养的好,七斤三两重, 出生的时候头发就黑亮的,白白嫩嫩的看着喜人。
儿女都没有过多关注的贾赦,对于孙子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, 翻遍了词典, 最后给孙子起了一个他觉得特别好的名字,贾蔚,若不是于礼不合, 他甚至想要把荣字给孙子, 可见是如何的喜爱。
今年一月份的时候贾珍的次子贾芒也出生了, 张芮那时候从庄子上回来看了他的孩子,也没有再去庄子上住, 一直等到谢平遥生产, 见到了亲孙子出生,然后像发面馒头一样一日比一日白嫩好看。
谢平遥第一胎孩子又重, 张氏让她做足了两个月的月子,才出了屋子, 张芮便也一直在府里帮着看顾一些,五月底才又去庄子上住。
才住了十来天,半晌午的时候下人来报, 说府里的管事敢来有急事汇报, 张芮还以为是蔚儿出了什么事, 赶忙招管事的进来。
管事的见到老夫人,行了个礼立即道:“回老夫人,今儿早上宜安小姐身边的嬷嬷到府里求救,说是三小姐今日请安的时候被一个丫鬟冲撞早产了,有些危险。”
张芮一听,站了起来,追问:“怎么会被撞?”
“宜安小姐身边的刘嬷嬷具体也说不清楚,只说卫家是有人要害三小姐。”
这样的事肯定不会有人无的放矢,所以张芮吩咐人跟贾珠贾琏说了一声照顾好妹妹们,便立即坐上马车赶往卫家。
因为也不知道这事情具体如何了,张芮只能催促车夫快一些,心里叹息,这贾攸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,她这好不容易又怀了身孕,卫将军便奉诏出征,结果战死沙场,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……
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卫家,张氏身边的大丫鬟就等在门口,大概也是因为得了主子的吩咐,卫家守门的也没有阻拦通报,便放他们进去了。
边往后宅里赶的时候,张芮问她:“怎么样了?”
丫鬟边快步带路边回道:“回老夫人,我们夫人赶过来的时候就派人去请了太医,可到了卫家,三小姐身边的人就说稳婆不老实,太医到了她们也不许太医进去诊治,说是会毁了名声。”
张芮脸色很难看,一踏进后院儿连看都不看卫家人,直奔张氏。
“母亲!”张氏抱着卫宜安,见婆婆到了,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卫家人,道:“他们借口男女大防,卫老夫人又仗着身份辈分拦着,不许太医进产房。”
原本贾攸已经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,稳婆被拿住,卫家的人他们都不相信,嬷嬷只懂些皮毛无法给她接生,张氏派人去找的接生婆又没有赶过来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直在喊疼。
如今贾攸一听到外面嫡母的声音,眼睛一亮立即大喊起来:“母亲!母亲!您救救我的孩子!”
其实声音并不大,张芮甚至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,只有微弱的声音,不过进来的时候听丫鬟的说起在卫家发生的事情,想也知道大概会说什么。
不理会卫家老夫人的欲言又止,张芮一招手让荣国府的下人上前,冷声道:“让太医进去给我们贾家的女儿查看!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!”说完,张芮直接推门走进去。
张氏见婆婆带着太医进去,立即让荣国府的下人把门守住,一边拍着卫宜安的背安抚着,一边冷冷的看着卫家众人。
卫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,觉得贾家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,但她身后的卫二爷和卫二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,脸色都有些苍白。
进入产房,张芮看到床上的贾攸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,很是有些不忍心,贾攸一见到嫡母,眼睛亮了些,张张嘴。
“母,母亲……救、救救我的孩子。”声音有气无力微不可闻。
但张芮看懂了,冲着她点点头,坐在贾攸目之所及之处,对太医道:“劳烦太医给她看看。”
太医微微拱手也顾不得避嫌,走向贾攸,贾攸身边的嬷嬷连忙让开身子,稳婆被两个丫鬟制住双臂,从贾家老夫人进来便抖着身子不敢出声,张芮一个眼神过去,直接吓得瘫在地上。
太医手放在贾攸手腕上,过了一会儿脸色严肃的看向张芮,道:“老夫人,下官可否摸一下夫人的肚子。”
张芮点头,道:“生死攸关的时候无需在意男女之别,太医请便。”
太医得了话,抖了一下手,袖子滑到小臂上,弯下腰在贾攸的肚子上左右上下摸了摸,便打开银针包,在贾攸的身上施了几针。
然后站起身,又对张芮道:“老夫人,下官已为卫夫人施针蓄力,可含一片老参继续接生,不可再等了。”
张芮听了,叫云嬷嬷去外边把张氏带过来的人参拿进来给贾攸含着,只是这稳婆还没到,看了一眼云嬷嬷,云嬷嬷摇头。
无法,张芮只能转向接生婆,道:“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歹心,现在继续接生,我和太医就在这儿看着,若是有任何不妥……我要你拿命来抵!”
“是、是……”被丫鬟松开的稳婆连滚带爬的来到床前,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继续接生。
贾攸经过太医的诊治不像刚才那么无力,又痛的低声呻吟起来,张芮见了,劝她:“留些力气把孩子生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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