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和其他人是不同。”
若有什么是世人相同的,大概就是或隐隐约约,或直截了当的,认为自己和其他人是有所区别的,自己是特殊的。
的确,天赋、教育、后天的经历,没有一个人是相同的,但这种差异让世界和个体变得斑斓多彩的同时,却未必都是好事。
当个人过于执着自我,自然就看不清他人和真实。
“我是不同的,我生来就应该是人上人,那些贱民的命就是没有我有价值,他们应该把一切奉献给我。”
贵族和皇族、宗教人士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期望,稍微少量还可以提高他们履行自己职责的自觉,但若是多了的话,当人不在把其他同胞视作人,再残暴的恶行也会当做理所当然。
“我是被幸运之神眷顾,下一把,下一把我一定要翻本!”
从某种意义上,赌徒和野心家都是一路人,那始终觉得自己终有翻本的可能,会让他们从来不会满足自己当前所获的,不断的冒险、赌博,最后结局要么输掉自己的性命和筹码,要么却是赢得了一切。
每一个人都这种“盲目自觉”,这是人性的一部分,本身并无对错,甚至会对个人的成长起到积极的作用,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,这种“盲目自觉”也往往会被严苛的现实磨平。
“原来,我……只是一个凡人,只是普通大众中的一员,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。”
凡人了解自己的极限,所以无奈的放弃了自己年幼时的狂想,能力、天赋、地位这些看似庸俗的东西,却最终决定拉了那人能够走到的极限,但偏偏有些人,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所应该待着的位置,但却始终不愿意就此度过难得的人生。
奥罗斯.米兰,那个被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称为“扫把星”奥罗斯的小子,却在他刚刚出生不久,就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地位,和命中注定的未来——傀儡。
奥罗斯在皇室中的出生序列是第十七,但不代表他没有皇位继承权,相反,由于有一个大公爵级的地方大佬当舅舅,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实际上排到前三。
但幼年的时候,奥罗斯却在母亲的带领下见过这个舅舅,对方看自己的眼光异常冷谈,那像一个初次见面的亲人,那看待一个物件的眼神,就像是看到一个什么时候能够用到的工具,而接下来他对待母子的方式,也粗暴的仿若对付已经卖出去的赔钱货。
“记住,听我的话,你的日子就会好过,否则,我能让你登上王位,也能让你下来。”
这对于一个渴望亲情的孩子,原本就看不到自己忙碌的父亲几次,却总是听着母亲说舅舅多好,刚刚见面却是这种情况,这样的打击不言而喻,但很快,他就调整过来了。
“……无非是把我当做工具和傀儡而已,和过去有区别吗?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,让所有人都满意,奥罗斯就是好孩子了吧。”
让人讽刺的是,由于行事太过嚣张霸道,惹出众怒,这位舅舅却率先出局,而奥罗斯本人,却也落到兄弟残杀败亡,即将死在街头的下场。
而在奥罗斯即将就此死去的时候,来自异位面的援手,却让他度过了灾厄,但可惜,那援手却是有代价的,而从那一刻起,他才知道自己的国家早已经被阴影中的亡灵盯上百年了,甚至已经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了。
而他……
“我能做什么?还不是当傀儡,只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。”
从某种意义上,奥罗斯很豁然,豁然的让人觉得他很傻了,实际上用他后来的导师的说法来说,实际上是因为他看的很透,而正是因为看的太透,而发掘不管做什么,都不能改变,自然就显得很漠然和迟钝了。
“在这个世界上,我们谁不是随波逐流的傀儡,大人物手中值钱或不值钱的棋子?”
刚刚登位的时候,他被称为有史以来最木讷的皇帝,因为他什么都不做,臣子说的,他照做,外臣说的,只要对方背后有足够的势力,他依旧照做,仿若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橡皮印章。
但实际上,他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居民,看着这些在不知不觉中沦为棋子的世人。
但他最喜欢的,就是到自己的私人小院子度假,然后不务正业的和那些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邻居聊天,他觉得那些普通人,比他更有活着的感觉。
“对于农民来说,灾年的日子比较好过,因为领主们最苛刻的税务官也会给农民们留一口气,而这种日子,教会的牧师老爷们也不会到各个城镇来回传教,他们也不会为了死后能够不坠入冥河,而步入神明的国度而奉上自己那点家产。”
“对于普通的雇佣兵和游侠来说,牧师老爷的神术救助虽然是‘免费’的,但事后若不及时补上募捐,下次就是死在圣殿的街头都没有人救助。相反,对于普通人来说,炼金师和草药师的药剂反而是最值得依赖的存在,最基础的几种治疗药剂的成本并不高,但已经够治疗平民的外伤了。但对于这种‘抢生意’的同行,教会很容易就就可以将其变成‘居心莫测的魔女和巫师’。因此现在大部分药剂师也不会做这赚不到钱,又异常得罪人的声音,冒险者需要的增益药剂、大人物需要的健身、保命药剂才是赚钱的大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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